第19章 淡首大人的意思(第1 / 5页)
斧高对这一事实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战栗感。
不过异常简短的葬礼对他来说也许是一种拯救。因为甲子婆催促他越过二守家和三守家的人,跟在富堂翁和兵堂之后烧香。此外,午餐的座次也表明他已是一守家真正的继承人,抑或为了让世间认可这一点才这样安排的。但就他本人而言,无异于如坐针毡。
“出去走走吗?”
所以午餐后兰子招呼他时,他马上就点头答应了。
甲子婆问他俩去哪儿,他俩回答说傍晚前回来,又一次向媛守神社进发了。那里人迹罕至,不会受到打扰。
在秘守家第二次亲族会议上,斧高知道了自己的惊人身世。翌日,一守家举行了长寿郎的葬礼。
说是为一守家继承人送葬——就算是前任继承人——可这仪式也太简陋了。虽然不像妃女子那时一样给人密葬的感觉,但默默排斥吊唁者的气氛依然笼罩了一守家。可以说这是一场只有秘守族人参加的葬礼。然而,新继承人的出现导致的一守家、二守家和三守家众人之间的不睦,令同族之间也流淌着疏远的气息。纮弍甚至都没来参加。当然他们原本关系就不好,但是能把这种气氛带进葬礼,尤可见程度之甚。
不过,斧高压根儿无暇关心周遭的状况。他有幸在兰子的客房躺下,接受了伊势桥的诊治,还姑且从兰子和甲子婆那里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,之后又得以一觉睡到天亮。这些待遇大大缓和了他在亲族会议上受到的冲击。为了他,兰子搬到了唯一空置的面向后院的别栋客房。虽然处于半梦半醒状态,但斧高还依稀记得夜间兰子曾经不无担忧地探望过自己好几次。她的这份关切,确实进一步对他的恢复带来了助益。
然而,斧高刚在长寿郎的葬礼上现身,就发现众人的视线如针一般刺向了自己。他顿时陷入了走投无路的感觉。而且盯着他看的不光是秘守家的人,直到昨天为止还身份相当的用人们——不,应该说在一守家用人里他的地位也是最低的吧——也向他投以莫名的目光。
(从前在一守家被视为最低贱的人,突然蹿升到最高位置,可能成为自己的主人,所以……)
“说起来,为什么要那么匆忙——”
“你是说办葬礼?”刚从一守家出来,斧高就匆匆开了口,而兰子似乎也在考虑同一件事,“他们是想尽早办完丧事,彻底解决悬而未决的继承人问题啦。”
“因为服丧期间不便行动吗?”
“严格来说,还有头七和七七——”
“最重要的毕竟还是守夜、葬礼和安放骨灰吧?”
他根本不想去思考,这些人的眼里隐藏着怎样的思绪。
(如果铃江在,她会对现在的我说些什么呢?)
一念及此,斧高的心头才多少有了点温暖。
葬礼的进展极为神速。所以上午棺材运至火葬场,傍晚就在无量寺的墓地安置了骨灰,进程之快空前绝后。别说历代秘守家了,纵观整个媛首村送葬仪式的历史,这种异常而又扭曲的情形也几乎从未发生过。其中还包括在残留着土葬风俗的地方特意实施火化这一点。
(和妃女子小姐那时完全一样……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