殉罪者(出书版) 第18节(第2 / 5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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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用手捋了捋头发,立刻感到成绺的汗水已经顺着脖子淌进了衣服里,把手在裤子上马马虎虎地擦干,骆少华靠在电线杆上,闷闷地吸烟。
不知道是几点,只知道是最深沉的夜。此刻万籁俱寂,街面上一个行人也没有。即使是夜班的出租车,似乎也在这条路上消失了。骆少华觉得疑惑,他扔掉烟头,四处张望,看着那些沉默着伫立的楼房,黑洞洞的窗口。
没有风。没有声音。他倚靠的这盏孤零零的路灯,仿佛是整个世界中唯一的光源。
这是什么地方?骆少华突然意识到,他从何处来到这里,又是怎么来的—完全没有印象了。
他感到莫名的紧张,本能地把手伸向腰间。强光手电、伸缩式警棍、手铐……最后,他摸到了六四式手枪的握柄。
“杜警官。”
老妇手扶着房门,只露出半个身子,面容忽然显得更加苍老。似乎刚刚经过的不是几个小时,而是几十年。
“你,有没有打过他?”
“没有。”杜成脱口而出,“他不是我抓的。”
深深的皱纹中慢慢露出笑容。
这让他略略心安。没什么怕的,我是警察。我要面对的,就是黑夜,以及从黑暗中猛然扑出的怪兽。
骆少华把香烟揣进裤袋,重新戴好警帽,抻抻身上的制服,准备继续巡逻。刚刚迈动脚步,他的脑海中又出现了一个问号。
巡逻?
是啊,我在巡逻。可是,我的搭档呢?
“谢谢。”
说罢,老妇转身,轻轻地关上了房门。
第十二章 新世界
骆少华抬起头看看乌云翻滚的天空,骂了一句,拆开香烟的包装。
空气闷热又潮湿。骆少华连打三次火才将香烟点燃。他吐出一口烟,费劲儿地活动着肩膀,汗湿的制服衬衫已经贴在了后背上。他揪起衬衫衣领,不住地扇动,同时摘下警帽,夹在腋下。